芸飞

我杀死了我最爱的人‖APH‖米英

手上殷红略带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腥臭，那么令人作呕。亚瑟就像是一个木偶，呆愣愣的保持着看向手掌的动作，手上的血液不属于他，而属于倒在他前方的少年。液体的滑腻感掩盖不了手上曾紧握金属手柄的触感，那金属手柄属于一把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深入少年的胸腔，目标心脏。少年倒在被血染红的光洁的地板上，湛蓝的眼瞳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沉无光，甚至连那一头金发都收敛了光芒。少年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是这个国家的王。
那么……我呢？
我又是谁？又为何而站在这里？
亚瑟在体温冰凉的阿尔弗雷德身旁蹲下，全然不顾紫色的风衣会被血液弄脏。他抚着阿尔弗雷德的脸庞，染着血的指尖在对方已经失去血色白的渗人的皮肤上摩挲。他伸出手，阖上了对方诉说着不甘的双眸。“阿尔弗雷德。”他轻声唤着早已不会再回应他的黑桃国王:“你还记得我成为黑桃皇后时你说的话吗？”明知对方不可能回复自己了，却还是固执的问出口。或许是说给阿尔弗雷德的亡灵听，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语，他淡淡的开口:“你说，恭喜我成为黑桃国的皇后，事实上……”
“我除了是黑桃国的皇后，我也是属于你的皇后。”他低下头，在那双冰冷却依旧柔软的唇上留下一个吻，意义不明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落在阿尔弗雷德的脸上，而黑桃国王却不再能为他拭去眼泪。
悲伤？为什么会悲伤？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和对方起了争执，又是为什么自己会拿起匕首，头脑里已经没有了那时的记忆，匕首刺入人体那一刻的记忆反倒十分清晰，殷红的血染透了阿尔弗雷德蓝色的西装，也染上了他的手。匕首的金属把柄上镶嵌有两颗宝石，一颗蓝色一颗绿色，是自己和阿尔弗雷德一同嵌上的，现如今绿色的宝石被血液覆盖看不出本色，蓝色的宝石无染妖异竟令人作呕，让他想起了他最爱的国王陛下那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
亚瑟一阵眩晕，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
我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他跪下，在阿尔弗雷德的身旁，不断的抚着那人的脸颊，勾勒着那并不存在的线，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像是念着什么咒语:“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紧闭的门被人粗鲁的踢开，不用回头亚瑟也知道那是谁。王耀在他身后扬了扬下巴:“我算过阿尔弗雷德必将死于刺杀，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亚瑟维持着跪坐在阿尔弗雷德旁边的姿势回复他:“我也没想到来送我最后一程的人会是你。”王耀嗤之以鼻，一挥手，声音嘹亮:“即刻逮捕皇后，以弑君的罪名！”銮金的眸色一沉，他宣告了亚瑟最后的命运:“处以死刑！就地正法！”他走上前去，俯下身，在亚瑟耳边说到:“你想要哪种死法？”
这恐怕是多年共事的黑桃骑士对皇后最后的仁慈了。
亚瑟阖上眼:“和他一样。”王耀心领神会，直起腰，摆摆手，周围的士兵冲上来架住黑桃皇后，毫不怜悯，粗鲁的动作让亚瑟觉得他的肩膀几乎断裂，他不由的怀念那个明明有着惊人的怪力却无论怎样都不会把自己弄疼的人——可惜他已被自己剥夺了生命。悲伤如孤独的潮水将他湮没，不知是悔恨还是对生的留念，一向高傲的玫瑰泪流不止，王耀抽出了象征他地位的剑，被这样的物什送离人世倒也是种荣幸。亚瑟看向了他最爱的人，启唇说出最后的话语:“阿尔，我……”
冰冷的刀刃推入胸膛，后面的话语被咽回腹中。
呼吸渐停，士兵放开了亚瑟，不解的询问王耀:“骑士大人，皇后陛下刚刚那是…………向国王陛下道歉吗？他悔过了？”王耀摇头，垂眸看向倒在阿尔弗雷德怀中的亚瑟，叹气:“弑君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阿鲁。”
“那是……”
王耀摆手示意他停止讨论:“我们就给他最后的尊严吧阿鲁。”随后转身，大步离去:“把他们葬在一起。”
亚瑟最后要说的话绝不是什么忏悔的话，王耀心知肚明，亚瑟最后要说的话是——
“阿尔，我爱你。”

从梦中惊醒，亚瑟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将后背的睡衣浸透，他掀开被子跳下床，顾不上换一套衣服，裹上大衣就跑出房间。侍卫们不解的看着一向注重形象礼仪的皇后不顾一切的向走廊另一端跑去。走廊的灯亮着几盏，暖黄的几点似乎温热了空气，但是跑过走廊的他却全身发凉。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下，他不等自己平稳了呼吸，用力敲门，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话音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许久国王才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充满倦意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亚瑟意外的安心。阿尔弗雷德打着哈欠:“怎么了亚蒂？”亚瑟便不由分说抱住面前的人。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他便伸手把人圈在怀中。没有再问为什么，他抱着亚瑟，闻着他发丝间的香气，郑重的承诺到:“我不会离你而去，我保证。”
“这是……英雄的承诺。”